情杀伊莎贝拉

上帝不响,像一切全由我定。
Weibo:@我必如水银泻地

2016/11/26·碎言

1个不负责任的不吐不快。

读陈年和王麦的小说已五味杂陈,刚去看完淡豹老师曾经关于出轨问题的文章,即刻又瞥见微博热搜栏里小三劝退机构的关键句,瞅了一眼之后不得不感慨人类应对问题时首先选用的方式永远简单粗暴――并非解决,而是掩盖。

而我信那一句“浅薄的心灵必粗暴”。

婚内出轨这件事的复杂性与多面性,近来一直在琢磨。

道德作为社会意识形态之一,是我们共同生活的行为准则。而只涉及个人、家庭等私人关系的道德则是我们的私德。

而道德相对主义者认为“道德和文化有密切关系:虽然人类的道德在某些方面有共通性,但是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社会,往往有一些不同的道德观念;不同的文化中,所重视的道德元素及其优先性、所持的道德标准也常常有所差异;同样一种道德,在不同文化社会背景中的外在表现形式、风俗习惯往往也相去甚远。”

深以为然。

由于现行婚姻制度为一夫一妻制,人们由此形成相关道德认知与固定思维模式。受到法律庇护的婚姻无形当中成为一段感情头戴的金箍,法律与道德则为其紧箍咒,对人的忤逆倾向加以约束,一旦无法管教当即大肆讨伐。群体的激愤则往往免费负责提供声势的浩大、罪行镣铐的重若千钧。

其间会囊括种种避无可避的贵贱裁判,是非黑白切割分明。

而事实是,同样生而为人,肉体凡胎,谁比谁低贱,谁又比谁高贵。后期由于群居而达成的共识,我们的社会契约,是否当真有资格为我们的本质下判决。

排除没有讨论价值的自觉背叛婚姻约定、恶意玩弄他人感情的那部分群体,所谓家庭的“叛徒”,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受非自觉的情感退化或转移驱使。

也是这部分可能让我心存疑虑。

我们默认绝对忠诚是情感关系的基础配置,又通过婚姻试图对这种绝对忠诚加以特定时间长度的要求,可这种要求当真具备客观现实性吗?一个人当真具备兑现任何承诺的相关能力吗?这就成了感情能否永久保质的问题。结局注定推翻人类生来渴求的安全感,毕竟情感的特质即千变万化,不听使唤,难以捉摸。

那些被情感裹挟陷入两难境地,在道德夹缝中挣扎求生的人,何尝不是一颗肉心万种愁滋味,又哪里是一句负心作证便可处以死刑、遗臭万年的。

粗暴的一视同仁有时正是冤案频生的源泉,它只会显示出群体势力的傲慢。

正如isamoz老师所写:“人性确实大同小异……每个人的挣扎,面对既有性格,面对客观外因,面对社会压力,无数次的波动和挣扎,最后汇成一种似定未定的命运,既水到渠成,又颇多潜流。那些个反反复复犹豫不决的瞬间,看似不紧要,其实才紧要,是每个人心底里放不下的事。每当想起了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难道不是麽?人类内在的骄傲在哪里?人,这样才成其为人,而不是变成别的什么物种。我们的脆弱,甚至就是我们的高贵。”

所以对每一个“犯罪者”加以认真的凝视、辨别与理解,亦是每一个积极的“审判者”理应遵守的职业道德。

此外,在想,如今道德高地人满为患,人们如此热衷围观这种私德之事,并激情燃烧自我,下场斗戏,或许源自于某种不安与惶恐心理。

愤怒的背面是恐惧,有道理的。

每一个对出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人,都是在进行一场撇清关系缓解焦虑的清白自证。因为无法容忍自己具备与此有关的可能,便要通过道德共鸣来加强精神防御,抵制任何处境变更的倾向,对自己聊以慰藉。

说到底我们一生都在容忍,容忍状似亲密的彼此,容忍无法尽如人意的随机人生、争权夺利的群体社会,更残酷的,则是容忍盛产意外的自己。

我们习惯了对猝不及防的突发情况满怀苛刻,对变革与更迭的恐惧,害我们不得不时刻催眠并安抚自我。而安全感永远是体内那根弦维持紧绷现状不断裂的最后保障,不论是宏观社会还是微观心理,维稳都是万事迎面时的第一选择,也是应急处理时的首要任务。

这样一想,谁和谁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人而已。

脆弱又顽固,战战兢兢又满怀希望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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