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杀伊莎贝拉

上帝不响,像一切全由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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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闲来问你粥可温

 *迟来的端午纪文

 

 

《闲来问你粥可温》

 

CP/瓶邪

笔/月慕

 

 

光阴里的芒刺一扭身间已颠覆,我们都不再数劫难几重,孰是孰非。

岁月再长,而今我也不愿割舍一丝去荒废。何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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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来的短信有些微妙,一改以往惜字如金理性克制的风格——“我想等你回来”——简单六个字于他而言已囊括了足够多的感性内容,甚至满得几近溢出。这让我有些惊讶,下一刻又难免心动。

 

毕竟闷油瓶的情感闸门闭阖过久,我曾数次怀疑有生之年再难等到激情洪流有所宣泄的那天。

 

回神惊觉前方红灯已变,我踩下油门一路向前,在这样平凡又不平凡的一个夜晚,穿越五光十色的霓虹,第一次嗅到了那么点天长地久的味道。

 

今日端午,然而铺子里破天荒的一堆繁琐事宜让我耗费了大量时间,折腾到黄昏时分才得以踏上回家的路。自一年前把盘口上的事全部转交给二叔以后,我也算彻底当回了那个古董铺子里偶尔收收宝贝更多时候百无聊赖的闲掌柜,吴小佛爷已是渐渐从道上淡出。这让我的父母终能够大叹安心的抉择,于我而言却并不再似当年那般举足轻重。

 

谁让与此同时道上鼎鼎大名的哑巴张也宣布退隐,我觉得这笔买卖我非但没有亏,反而赚了。

 

自从家里圈养起一支闷油瓶,我已经准备好柴米油盐酱醋茶地过完这一生。

我前半生的精打细算,若全是用来为这样的结局作铺垫,那么命运其实也谈不上多么悲怆,因为老天尚且待我不薄。

 

反正我想要的从来不多,两个人的细水长流不失为天降恩赐。

 

隔着不远距离望见居民楼熟悉窗口内的昏黄灯光,我蓦然觉得这岁月难得静好,就连那些沉默毗邻的车辆也像在温柔招呼,诉说一下前世今生,再施施然互道晚安。

上楼的时候撞见了对门家的大婶,简单寒暄几句却突然被热情地塞了一怀温热的粽子,我连连道谢,满面笑容地收下对方托给父母的祝福。再欲掏出钥匙的时候,已被屋里的人抢先一步开了门。

 

我抱着手里沉甸甸的粽子,抬眼对上闷油瓶被楼道里的夜灯点亮的一双眸,禁不住餍足地笑了。

心下沉甸甸,一如这收获颇丰的生活。

 

“小哥,我们有粽子吃了。”

 

等我进了厨房之后才明了他听到我的话后为何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零散的粽叶和糯米一起堆放在灶台上,几个初具雏形却又略显怪异的粽子被整齐地摆在一旁,我这才注意到闷油瓶的双手还滴着水,显然刚才是匆忙洗过手才跑去玄关迎我。

 

“我以为很简单,本想在你回来之前全部包完。”

 

我回头去看他,见他难得局促,唇线紧绷,神色间竟掺了丝懊恼。我却忍不住大笑出声,觉得此时此刻的闷油瓶可爱得不像话,眼角眉梢都铺满了不曾有过的人情味,再不像之前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飘渺传奇。

 

也是,再神乎其神的传奇,早晚有遭时代变迁湮灭的一天。

就像如今甘愿陪我蛰伏于平淡年岁的张起灵,早就成了与我同页着笔的琐碎日记。

 

“没事,剩下的我们一起包。”

 

我把大婶送的粽子放进冰箱,拿来笔记本搜出包粽子的方法,又同闷油瓶仔细研究了几遍。再动手的时候他已经比我游刃有余得多,想必那奇长二指不仅适用于下斗摸机关,对于这一类精细活儿更是熟能生巧。

 

“怎么突然想起自己动手包粽子了?”我一边动着手指,一边随口问他。从刚才搜来的方法讲解上看,这些糯米是需要提前一天准备的,想到闷油瓶昨天就已不声不响地跑去超市采购这些东西,我就无法按捺心底丛生的那份躁动的欣喜,好像我奋斗了多年,终于将他从生死边缘拉回了这样的家长里短间。

 

同时更好奇怎样的理由能让一向对食物毫无要求的他兴了亲自动手的兴致。

 

他手上的动作并未停顿,听了我的话却是沉默半晌,直到我偏头去看他,才缓慢开口。只是那说出来的话,显然不是我希望听到的答案。

 

“你今天不回长沙老家,也是因为我……”口吻好似风轻云淡,他的人却并不如那般无谓,我看着他眼睫低垂,连唇色也仿佛淡了些:“……我想让你过节过得有点家的味道。”

 

厨房的灯大概该换了,我这样想,挡不住的酸涩冲鼻。

 

究竟是如何跳转到这一氛围的,我暗自后悔问了那一句,却又觉得这样缱绻的心思不该久存,直想洗刷掉他的多虑,偏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讷讷道:

 

“小哥,你不必觉得你亏欠或者拖累了我什么。”

 

这个问题谈论起来未免艰涩,叫人莫名有些如鲠在喉,我偏头看了看他拽着线仔细打结的手指,感觉心脏也湿漉漉一片,蜷缩成团不知如何是好。

 

闷油瓶虽然不再对我过多隐瞒,却依然不改其闷。而我因为太过在意,总戒不掉百般猜测。

一来二去还是逃不开偶尔的黯然神伤。

 

我看着他默不作声端来锅去煮水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些心疼如果总是停留在沉默的间隙,永远也无济于事。挨到如今这般风平浪静,还有什么是曾经出生入死的我们迈不过去的坎。

 

我不再胡思乱想,径直上前靠上他的颈边,以胸膛倚向他的脊背,忽而觉得前所未有的亲密,不由去想耳鬓厮磨恐怕也莫过如此。

 

“明年,明年我们回老家过节。”我用下颌去硌他的肩膀,闭着眼嗅到独属于闷油瓶的味道,令我熟悉又眷恋,出口的声音也变得轻似耳语:“让你尝一尝我妈包的粽子,好不好?”

 

“嗯。”

 

良久,我听到他的声音,连带着若隐若现的心跳,像是胸腔共鸣。

 

后来煮熟的粽子因为超出了规定时间而变得过分黏软,我们却都吃得津津有味。想想前些年天南地北地跑,在各种各样诡谲的墓里和“粽子”斗智斗勇的我们,如今坐在饭桌前一口一口咬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马马虎虎的粽子,实在不得不感叹时间伟大,能够将所有过往褶皱统统抚平,更是在那样的惊涛骇浪之后,还愿意赏我们一个劫后余生。

让人不得不抱着满满的感谢过完这一生。

 

饭后我们并肩出了门,一如既往选择散步到西湖,夹杂在过往行人中,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街市。

大概今天节日的缘故,西湖边的人较之以往少了很多,却还是不改往日那番热闹景象,没有了拥挤的人潮,西湖夜色里的霓虹点缀也好似释放得自由了些,相隔一段距离来看,影影绰绰氤氲一片。

 

我和闷油瓶站在人群最后方,安安静静地并肩赏完了喷泉表演,在人声嘈杂间偷偷牵起了手。说不上是谁主动,只是气氛使然,让一切人前的亲昵都显得顺理成章起来。早已经历过生死一线,我们哪里还会过多顾忌那些毫无意义的流言蜚语。

 

我偏头去看他的侧脸,便撞见他灯光流转下轻扬的嘴角,恍惚之间温柔可见。

 

虽说爱得平平淡淡,却比谁都更要刻骨铭心。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

 

后来我们往回走,踩着斑驳月色踏上了孤山路,并未多言,只是与平静无波的西湖水和窸窸窣窣的叶响默契同路。

而指尖缠绵,一如当年坚定追逐,从未曾变。好像路的尽头,就是白首。

 

“端午节安康,”他突然转过头,凝笑望我,开口温澜潮生:“吴邪。”

 

如今的我呀,听过的最美情话,是他念我的名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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